明朝的万历十五年,一位叫徐宏祖的普通人在江苏出生了。在那个年代,要想出人头地,只有一条路—科举考试。而徐宏祖极其讨厌考试,他就喜欢玩,就爱四处瞎转悠,遇到山就爬,遇到河就下,人极小,胆子极大。刚开始,他旅游的范围,主要是江浙一带,后来越走越远。
在那个年代,要想旅游也存在一个最大的问题----钱。旅行是要花钱的,徐家是有钱的,没有很多钱,按今天的标准大约也就是个中产阶级,一年去旅游一次,也就够了,但徐宏祖的旅行日程是:一年只休息一次。他除了年底回家照顾父母外,一年到头都在外面,钱的问题,对他来说也不是问题,比如交通费,他不坐火车、也不坐汽车(关键想坐也没),大部分靠两条腿;住宿呢,基本不需要,徐宏祖去的地方,当年也没有如家、七天的经济型快捷酒店,他就在树林里、悬崖上,打个地铺,也就睡了。餐饮费,当时也没什么餐馆,每次他出发的时候,都是带着干粮,喝水就是喝山里的矿泉水。门票就更不用说,当年谁要能在徐宏祖同志去的地方收个门票,那只能说明,他比他还牛,该收。徐宏祖旅行的唯一阻力,是他的父母。他的父亲去世较早,只剩他的母亲无人照料。古人有一句话叫做说:“父母在,不远游。”所以在出发前,徐宏祖总是很犹豫,然而他的母亲主动他说:“男儿志在四方,当往天地间一展胸怀!”
就这样,家境并不十分富裕的徐宏祖,穿着俭朴的衣服,没有保险,没有低保,没有驴友,独自一人,游历天下二十余年,前往名山大川,风餐露宿,不怕吃苦,不怕挨饿,一年只回一次家,只为攀登。按照世俗的角度,这是一个怪人,这人不考功名,不求做官,不成家立业。在游历的过程中,他曾三次遭遇强盗,被劫去财物,身负刀伤,有时还在深山里迷路,数次断粮,几乎饿死。在旅行的过程中,他还开始记笔记,每天的经历,他都详细记录下来,后来就有了大家都知道的他的号,叫做霞客。
崇祯九年(1636),五十岁的徐霞客决定,再次出游,这也是他的人生最后一次出游,他的目的地是云南鸡足山。一个法号叫做静闻和尚找到了他。他十分崇敬鸡足山迦叶寺的菩萨,想和徐霞客做个伴一起去。这件事对徐霞客来说,也是个无所谓的事,一个走也是走,两个走也是走,就答应了他。两个人一起出发了,但是刚走到湖南时,就出事了,他们遇上了强盗,静闻在这场风波中受了伤,加上他的体质较弱,刚到广西,就圆寂了。徐霞客停了下来,办理静闻的后事。由于遭遇强盗,此时,徐霞客的路费已经不够了,如果继续往前走,后果难以预料。所以当地人劝他,“你别往前走了,你回家吧,”他说,“我要继续往前走。”当地人问:“你还走什么走啊?你都没钱啊?”“我答应了静闻,要带他去鸡足山。“可是,他已经死了,你怎么带啊?”“我带着他的骨灰去。”徐霞客跟静闻,说到底,也没有特别大的交情,就是个伴,但为了一个逝者的愿望,是为了一个心底深处的那份信念和承诺,他继续出发了。整个旅程非常艰苦,他背着静闻的骨灰,没有路费,没有资助,住在荒野,靠野菜充饥,还当掉了自己所能当掉的东西。就这样,他进入四川后,越过峨眉,沿着岷江,渡过金沙江,经过丽江、西双版纳,最后到达鸡足山。在迦叶寺里,他解开了背上的包裹,拿出了静闻的骨灰,郑重地把骨灰埋在了迦叶寺里。
在这最后一次旅行中,由于长年劳累,徐霞客终究是病倒了,没能再次出行。崇祯十四年,徐霞客病重逝世,享年五十四岁。他所留下的笔记,总共有两百多万字,被后人编成《徐霞客游记》。在这本书里,详细记载了祖国山川、地理、水利、地貌等情况,被誉为十七世纪最伟大的地理学著作,翻译成几十国语言,流传世界。说到这里,回想他的一生,可能会有人问,他用一生的代价和时间,放弃外在的一切,去游历,值得吗?为了什么啊?(加重语气)
上个周末,我们青一讲会员出去滑雪时,我正好和我们俱乐部登上珠穆朗玛峰的杨铭同一趟车,我就很好奇怪的问他“杨铭,珠峰那么危险,你为会想要爬呢?”他很淡定说:“你在爬雪山的过程中,你有时就发现先辈的尸体就在旁边,但是你仍然会继续往前走,在大自然面前,人实在是太渺小了,那种大山的壮美,吸引着我继续往前走,我就想往前走!”这个世上很多事,很多不需要理由,也没有太多的为什么,只因为心底深处里最纯真的那份情感,”我想去,我要去,我愿意去!”正如徐霞客临终前说的那句话:“汉代的张骞,唐代的玄奘,他们都曾游历天下,然而,他们都接受的是皇命,奉命前往四方。我只是个平民,穿着布衣,拿着拐杖,穿着草鞋,凭借自己,游历天下,虽死无憾”。
我们应该想信梦想,让哪怕此刻我们正无法踏上征途,但至少在红尘中将我们的初心好好地珍藏,不让它因岁月的冲刷而斑驳失色;静静的等到时机到来的那一刻,带上我们的梦想出发;我们应该相信人生,相信心底里始终珍藏那一份与生俱来的善良、真诚、无私、进取、宽容、博爱,按照自己的方式,去度过自己想要的人生。不忘初心,方得始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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